‘祂这次来还是没有来找你。祂放弃你了?’
展刃时隔多年,再次“听到”那位“神”的声音。祂的精神微微紧绷,“听”清楚祂说的是什么后,才缓缓放松下来。
三十多年过去,祂的文明早被祂从内到外洗了一遍,削弱“神”的存在不可避免。“神”这次不是为了找祂麻烦而过来的。
“……祂是,亦云?”
‘是哦。’
“亦云最近来过我们的世界?我们没法发现冷却期。”
‘以祂的修为,早就能避免干扰啦。’
世界规则有一点幸灾乐祸。
祂不再干涉文明内部的事,除了因为树屋,还因为展刃和亦云相熟。祂自己做的那些事能不能拿到明面上讨论,祂还是很清楚的。
虽然展刃并不知情,并不妨碍祂看热闹。
展刃没多思索,直接拿出树叶玉牒联系亦云,很快得到回复。
亦云【在拜访之前去过的一颗星球。不确定你适不适合来拜访。】
亦云【问了下这里的管理者,祂们没意见。】
一天之后,展刃驾驶着载具落入一颗长满蘑菇的星球中。
从空中向下看去,色彩缤纷、外形各异的巨大蘑菇覆盖了整个星球,其中夹杂着几块像是被陨石砸损坏的区域。有人穿着装备,带着仪器在损坏的区域劳作。
熟悉的环境让展刃不由停顿下来,想看看祂们之后要做什么。
这里和祂诞生的地方——天域城几乎一模一样。
祂看到祂们从坠毁的飞船中救出活人,又抬走尸体,褪去尸体上的衣服然后将其投入菌毯中——这和天域城葬送遗体,回收基因物质的过程相同。
菌毯边,穿着一身黑衣的人虔诚地躬下身体,从菌毯中抱出一个仿佛刚出生的婴儿。
展刃知道,那是菌毯用遗体的物质孕育出的新生命。
祂也是如此诞生的。
展刃定了定神,按照亦云发过来的信息找到降落飞船的地方。
“欢迎客人到访。”
允三,或者说经由菌毯复活过、保留着以前记忆的允三带着人和白书意欢迎展刃的到来。
祂身上已经没有被真菌寄生后长出的彩色菌体,维持着原本的模样,身上穿着由特殊菌丝制成的黑色布料。看形制,已经有几分宗教的意味。
白书意对这样复活的人感观很复杂,很难将祂当做故人。
当初回到这里时,更多是将祂当做陌生人重新认识了一遍。允三人很好,复活的允三带着祂的影子也是如此。
展刃心绪重重,还是露出了得体的笑容,从容应对,随后目光复杂地看向和站在一起的亦云。
看到这些人,祂恍惚像是看到了自己文明的前身。
“去菌毯那边再细聊吧。”白书意说道。
这里的发展方向和展刃的文明类似,不过还是有很多不同的。
祂们同样因为菌毯“复活”和“孕育”的能力,诞生了有宗教影子的管理系统,不同的是这里制度的创建者创造出的制度并不完全以菌毯为中心。
祂们自身还保留着繁衍能力,不是像天域城中一样,只能靠充当“母体”的菌毯孕育新的个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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